2019-04-24 03:14 | 來源:人民網 | 作者:葉立文 | [文娛] 字號變大| 字號變小
作者將知識書寫作為一種藝術手段,承擔起一系列復雜的敘事功能的結果:作品里圍繞各類知識(主要是文學知識)所展開的描寫,既是渲染士林環境,借此推進夏媧身份認同的工具,同時也是推動情節發展的內在動力。作品里的知識書寫實際上是一個無法省略的敘事環節。
近年來,一種作家與學者之間跨界寫作的文學潮流業已形成。較之專業作家,學者寫小說或許不像專業作家那樣富有想象力,但憑借著學術研究積累下來的文學經驗,卻頗能克服一些既往的藝術成規。譬如在於可訓的近作《才女夏媧》中,知識分子的小說題材和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就得到了新的開掘,這得益于於可訓對“知識”和“人情”等創作因素的深度體察。
《才女夏媧》塑造了一批形色各異的知識分子形象。小說以女博士生夏媧為中心人物,圍繞她的學術生涯和愛情故事,在一個復雜的人際網絡中,生動再現了主人公的命運變化和心路歷程。雖然作品中揭示了士林生活的林林總總,但蘊藉其中的情感指向和價值維度,卻與常見的知識分子小說大異其趣。
《才女夏媧》雖然具有豐富的知識含量,但它并不是圣化或矮化知識分子的作品,而是一部以知識分子為描寫對象的人情小說。其創作主旨不是為了確認知識分子群體的社會價值,而是以他們的人際交往為線索,試圖再現士林生活的世相百態,它也由此成為了一部“小說”知識和“大寫”人情的別致之作。
作者將知識書寫作為一種藝術手段,承擔起一系列復雜的敘事功能的結果:作品里圍繞各類知識(主要是文學知識)所展開的描寫,既是渲染士林環境,借此推進夏媧身份認同的工具,同時也是推動情節發展的內在動力。作品里的知識書寫實際上是一個無法省略的敘事環節。圍繞中文系博士生夏媧的求學經歷,討論文學知識的內涵、價值和意義等話題,其實都是為了表現人物的命運變化而設。如果從隱喻的角度來看,小說依據情節所展開的知識書寫,恰好對應了夏媧的精神成長歷程。夏媧在學術道路上的知識求索,實際上與她浸潤于人情世態之內、不斷追尋自我價值的精神成長有著密切關聯。知識與人情,也由此構成了夏媧精神成長的車之兩輪。事實上,每當夏媧卷入學術討論時,她的靈魂就會在不同知識分子的影響下有所成長。
《才女夏媧》更可觀瞻之處,是作者對人情小說這一文學傳統的接續。作品中那些喧囂擾攘的市井生活,不僅讓知識分子走出了學術的象牙塔,而且也進一步引領了夏媧的精神成長。從這個角度看,於可訓在“小說”知識之外,更是“大寫”了一番人情世故。小說的現實主義貼近我們的日常生活。
如果細究作品的結構設置,那么就會發現人情與知識其實構成了一種互補關系。比如夏媧對人生的感悟,固然有很多來自文學知識的啟迪,但以菜市場那群販夫走卒為代表的平頭百姓,才是調校她人生方向的支柱性力量。
在環境描寫之外,於可訓的“大寫”人情還主要體現為對人際關系網絡的書寫。突破士林與市井生活的界限,通過展現人物命運交集開掘世相與人心,構成了這部作品最為精華的部分。夏媧就在一個縱橫交錯的人際網絡中,重新調校了自己的人生方向。作者對這一人際網絡的書寫,還刻畫出一系列鮮明生動的市民形象:像李大爺的古道熱腸、姚明亮母親的宅心仁厚、農家女大學生的不忘初心。他們腳踏實地的生活態度和本能質樸的道德力量,在凸顯知識分子軟弱性的同時,為夏媧走出人生的困境帶來了希望。
從“小說”知識到“大寫”人情,於可訓以其淵博的學識和豐厚的閱歷,不僅突破了知識分子小說的敘事模式,而且也在一種悲憫的人道主義情懷中,重新拓寬了現實主義文學的創作道路。
《電鰻快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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